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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里总有些波动:回国京粤宁沪散记

2006-09-02 来源:互联网

终于踏上了规划已久的回国旅程,上次全家回去还是八年前,没想到一眨眼这么长时间就过去了。老岳父今年八十大寿,是这次全家回去的主因之一,届时太太的亲眷也会从各地到齐给老爷子拜寿。下次再要举家欢庆是个美好的愿望,可眼前的机会若不抓紧就会是终身的遗憾。爷爷奶奶也是不满足看我做的家庭DVD,成天想着能亲眼同时看到长大了的孙子们一面。

北京

旅程选在这个时候是考虑既要能买到相对便宜的机票,也不能冒着国内的酷暑到处奔波。我们已经享受惯了美国到处都有的空调,变修了,还是别再去艰苦环境下锻炼了。与以前回国直奔家里不同,这次的第一站我们去北京。孩子大了,应该体会下中国的传统文化,而北京当仁不让就该是中国文化的代表。

我这个希望似乎没有北京的人多拥挤给孩子们造成的第一印象深。从机场到旅馆的路上,一连串的问题就是:“为什么高速路两边有那么多的住宅高楼?”,“他们不怕吵吗?”,“为什么晚上还有那么多车那么挤?”,“为什么马路两边还有那么多人自行车?”等等。除了说中国人多,相对不很富以外,我好像找不到更好的回答。

也是天空不作美,历来少雨的北京,在我们回去前不久还有沙尘暴,可当我们一下飞机就劈哩叭啦地开始雷雨,以后几天不断小雨大雨,弄得游兴索然。北京没有雨就是尘土飞扬,有了雨虽然气候凉爽,空气清新,可又是泥泞不堪,而且横穿马路也多添了几分紧张。

雨中游览天安门,故宫,天坛,颐和园,圆明园也没有降低孩子们的兴趣,时差也在一天天的疲劳中渐渐消失。宏伟的帝王建筑自然使人惊讶不已,而小心为上未去人多嘈杂的王府井、天桥也算是小小的遗憾。也许是我们没有选择什么民间的风情给孩子们看看,他们对北京的总体评价就是“北京的所有都是和皇帝有关的”。

到了最后一天还在下雨,孩子们最向往的长城也只好冒雨去了。不到长城非好汉,我们到了也没敢做好汉。八达岭缆车上缆车下,只爬了好汉坡到顶部的一小段。披着简陋的一次性雨衣,打着雨伞,我这一段上下就是紧紧抓住孩子的手,生怕在湿滑的青石砖上摔跤,连抬头望望外面的景色都顾不上,要不是以前去过,那可真叫到此一游。

为了2008年奥运会,各处景点都在做不同的维修,扫兴不少。故宫的太和殿,乾清宫,坤宁宫统统关掉,只能在大门口往里望望,昔日的珠宝展也无影无踪。天坛的回音壁,颐和园的长廊,佛香阁也是如此。天坛里稀稀拉拉的练功人,和那个回廊里此起彼伏的歌声(独唱,合唱,现代,革命,京剧应有尽有)和叫好声。圆明园倒没啥好修的,就是面对着可引起不断震撼的残墙断垣,我无法很好回答孩子们的问题:“为什么英法联军要烧掉它?”,“为什么其它的不烧而要烧它?”

选北京做首站的另一个好处是饮食上的调整相对容易。这里长大的孩子没吃过山珍海味,对面食倒是情有独钟。永和大王和其它小店的早餐,鸭王的烤鸭(他们可是当墨西哥的Fajitas一样吃),老北京的炸酱面,各式饺子,还有山西的油面,都很对他们的口味。与此同时,时不常让他们尝一下更具中国特色的菜肴,也给以后的进一步腐败打下了基础。

回国自然不能不见朋友同学,与一些二十多年没见的同学相遇,更是格外亲切。人人基本上都是横向发展,但都没到见面认不出来的地步。见到的自然都是混得不错的,不是张总李局,就是陈处王主任。最大的变化是人人都有车了,难怪北京要成为堵城。

闲聊之下,北京现在海龟里最红火的是给国外风险投资做中间人的那些,弄成一个,几十万进帐,小日子滋润得很。还有许多早期回去的也都发展的不错。国际航班最紧张的是周五晚上回美国的几班,同样的人周一又回来上班。革命家庭两不误,流行的说法是要提倡“内在美”。相比之下,我们这些在北美坚守岗位的民工们不能不感到一丝郁闷。

终于,该玩的玩了,要吃的吃了,想见的见了。离开那一天,北京万里无云,开始放晴,而我们又将瓢泼大雨带到了下一站。回来后我问孩子们最喜欢的中国城市是哪一个,回答还是“北京”。

南粤

在大雨的间隙中,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南国花都,回到了我的“家乡”。说是家乡,可我可以惭愧地说自己没有一丝家乡的感觉。拜先帝之赐,父母的流金岁月贡献给了祖国的大好河山,我也是在不同的地方渐渐长大变老。这个祖籍的故乡,加起来也没有住过一年,留下的最多记忆是在不同的表格上一次又一次地填写它的名字。号称鸟语的家乡话,也只是能听不能讲,其实加上土话后一样听不懂。

父母的最大安慰之一是在退休前回到了家乡,这也成了我以前探亲现在回国必经之地。没有朋友,没有同学,能来往的仅限于越来越忙也越来越少见的表堂兄弟姐妹们,固然寂寞些,倒能更好地享受天伦之乐。虽然这几年自己和太太也分别回去过,也分开带过小孩回去,这次能全家启程也是不易。

在机场出口处孙子们抱着爷爷奶奶大腿时撒娇的那一霎那,看到老人家们脸上露出的幸福神情,我是深深地感受到了这次的旅程是多么值。中国人最重的就是阖家团圆,不管我们在海外多久,这个结将会伴随我们终身。

连日的大雨,限制了原先的大部游玩计划,更多的时间花在了吃饭,逛街和聊天上。广式早茶依然是那么香甜可口,北美的早茶,即便是华人众多品质较高的洛杉矶多伦多也无法望其项背。几天下来吃过的山珍海味更是弥补了长时间的口福,鱼翅,鲍鱼,多宝鱼,桂鱼,基围虾,螃蟹,龙虾,连初次尝到这些珍贵佳肴的小鬼子们也吃的津津有味。

当然,小鬼子们的工作并不好做,动员鼓励很有个渐进的过程,开始几顿都是以煲仔饭,炒饭或汤面而收场。和家人吃饭的最大好处自然就是可以无拘无束,甩开肚子猛吃。朋友同学大场面见多了,都是高手过招点到即止,搞酒的兴趣比吃菜大,很多次我们都还磨磨蹭蹭尚未饱(谈话的中心也是因素),看到别人都停了,也就不好意思再继续,真只是品尝。

现在的商场也真是多,琳琅满目,有的商场就干脆仿照北美的Shopping Mall,连商店的名字都是英文,搞不清还是不是是面向国内的消费者。真货的价格也是和国际严重接轨,想在国内采购带回来的想法早已过时,除了茶叶梅子干货。过去每次回国前都要为带些啥礼物费不少脑筋,现在省事不少,带保健药品和化妆品就成。国内盗版市场依然十分发达,连国营的大商场里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好莱坞大片。可惜我们胆子小,只敢挑些国内的影片,连续剧和音乐碟片。

国内的治安问题仍然是个大问题,连偷带抢都不是新闻了。家人亲戚也有过被摸包甚至被抢的经历,有点谈虎色变。很有趣的是,各地都把这个归罪于大量的外地流动人口。在几年前联防队打死人而被取消后,这个治安是看不见好的希望。一回去老娘就不停叮嘱一定要小心,看好孩子,看好证件,一些放在外面的零钱丢就丢了。如果被抢包,千万别去追,连郎平的包都被夺了,抢你们几个假洋鬼子更是不在话下。

遵从老人的嘱托,我们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,至少不去挤公车。其实四个人坐短程公车和打的花的钱一样多,就是的士司机现大多是外地人,绕起路来也显得合情合理。广州的士司机素质也不如这次去过的另外几个城市,时不常就会给你故意多跳几下表,开始我还会10块钱多了就不找,后来则是干干脆脆,多一块也给找回来。

一天到晚也不能总闷在家里,终于有了一天没下雨,我们也趁机去了香江野生动物园和保墨园。香江野生动物园号称是亚洲最大的野生动物园(国人办事总喜欢弄些这个最那个最),里面有二百多种,两万多头动物,分为步行区和车行区两片,我们去过的美国动物园与此相比就逊色多了。该园最出名的就是那几十头白老虎,还有白老虎的秀。北美的动物园有个一两头白老虎就不得了了,还不见得去的时候人家高兴。这下看到这么多动物,两个小家伙高兴的连雨后的闷热都忘了,不过叶公好龙的他们在抱着小白老虎照相的时候还是相当的紧张。

保墨园是一个新建的可媲美广东四大名园(顺德清晖园、番禺余荫山房、东莞可园、佛山梁园)的岭南园林,占地面积不小,还在不断扩建,和江南园林相比可谓各有千秋。吸引孩子们最多的自然不是各式各样的假石山水,而是塘里众多的金鱼,和到放了让小孩捞的小鱼。

珠江三角洲上众多的水网,过去是交通的难题,现在那么多的桥梁,实在方便不少,虎门大桥更将深圳珠海之间的行程减少了许多。随之而来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收费站,修建费用收完后还在收,生财有道。许多人为的塞车也是这些收费站造成的。国内的信用卡(准确说是Debit Card)已开始流行,什么时候也能开始实行美国这边的Toll Tag?这样过桥也会更容易。

以前看到不少国内看病的讨论,没想到这次也体验了一把。回家那天,真是老了,还要逞强一气拎两个箱子上楼,结果第二天起来就觉得腰不对劲。去了中医院,五毛钱挂号,然后就选定外伤科的某个医生等着,最后是去药房敷了热乎乎的狗皮膏药,打了一针板蓝根(说是清毒,膏药也会上火),领了一大堆的维生素和其它药回家。费用以美国的标准当然不贵,100多人民币,可国内的一般人能这样老被折腾?打针的注射室坐满了抱着挂水吊瓶的病人,看来国内动不动就挂水名不虚传。一般的小病我感觉只要有钱还不是太难,真有大事需要找门路送红包可就真不好说。

北上的飞机,终于将尾追多日的大雨留在岭南。晚点的航班,也在暮色中把我们一家送进了此行中最重要的一站--南京。

宁沪

不夸张地说,这次我们下榻的苏宁环球套房旅店,是全家住过的最好的旅馆。五星级的设施,大约一百二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一厨,比起北美的度假屋虽略逊风采,其它的旅店真难以相比。窗外望去,五台山体育场尽收眼底,可惜的是连新街口附近的高楼都看不清。大晴天下天空也是灰蒙蒙的,能见度大概只有二三百米。过去南京以空气好而闻名,如今也象众多流失的中国文化,成为美好的追忆。

旅店的常住客都是些外企或合企的外籍员工,于是餐厅也弄得不中不洋。当地人若是办婚礼也会租一间,几家旅馆都遇到此事,莫非是国内的新风气?大楼很多层租成写字楼,大厅的布置也更显得像座办公楼。旅店的顶层,是一个透光的室内游泳池,除了住客,买月卡年卡健身的有钱人士也不少。

要搁前几年,回去不住在家里老岳父会相当的不高兴。这回人多,而且老人们要早睡,小孩们要捣乱,也就由着我们住旅馆。首要的祝寿大事,也新事新办,在绿柳居弄个包间,十几个人热热闹闹地给老爷子好好地心花怒放了一把。四世同堂,在如今的社会,恐怕已不易实现了。多少年来,这是首次的举家团聚,衷心祝愿老爷子有此一回,此生该无憾。

梅雨季节前的南京,气温一般徘徊在摄氏三十度上下,是暑假期间回去的最好时段。适逢高考,又非节假日,景点的人流还是在可以忍受的程度。论到招牌景点,不能不去中山陵。昔日可自由进出的陵园早已被圈地收钱,以前能骑车到达的深处也成了某些特权阶层的象征。三百九十二级台阶,小家伙们爬的是劲道十足,我当时想的可是好在当年中国只有三亿九千二百万人。最后小家伙们的一个问题也很有趣:“世界上有多少领导人能葬在这种地方?”

离中山陵不远,有一个水族馆叫“海底世界”。比起美国的大水族馆,我觉得是差了不少,海豚海狮的表演,也显得人单势薄。玄武湖虽然不能和颐和园相比,也算个有名之地。五洲依旧,清水不再。当年和领导丈量公园的脚步,也化为了而今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身影。

“江南佳丽地,金陵帝王州”。桨声灯影的秦淮夜景,据说已经重现了“烟笼寒水月笼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”的风情。但有着太多晚间活动安排的我们,还是仅在白天逛了夫子庙。马路两旁小店喧嚣的叫卖声,引不起多少购买伪劣廉价纪念品的兴趣。秦淮河上的无味泛舟,和导游单调的解说,也没有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片断。倒是孩子们在永和园巧遇达拉斯中文学校同学的喜悦,淹没了在小店里因摔断了几付假玉手镯而不得不买的不快。圣安东尼奥的小泥沟,能发展成全美闻名的旅游景地,十里秦淮,岸边还点缀着住宅楼上无处不见的晒衣架。情调乎?管理乎?谁也说不清。

南京的城中区轮廓应该没有大变化,除了环城的几条高速路和众多的高楼,基本上各处大致都还认得。除了省市政府所在的北京西东路,其他马路上的自行车道,早已搬到了过去的人行道。梧桐大道,也消失在逝去的记忆中。换来的是赔钱的地铁,和四处全运会工程留下的灰尘。南京城区不大,乘出租车大都在起步价范围内。司机也大多具有南京人的豪爽,上车总能扯起来。看到我们两个孩子和听到他们满嘴的英语,尽管我有着相当标准的南京话,猜出假洋鬼子的身份一般都不难。

玩的再多,吃饭还是头等大事。国内吃饭按理不该是问题,可我们还偏偏碰上了问题。一天中午从景点回来,出租车直接拉到了南师大对面号称南京最着名的金春锅贴店。看着那几张黑乎乎的桌子,挤在临街透风的小屋里,我们怎么也不敢踏进。环顾两旁,都是类似的小店。饥肠辘辘,孩子一下看到马路对面不远的麦当劳,赶快去那里买汉堡充饥。回到了自以为很熟悉的大本营,没有熟人相陪,居然只敢吃被多次批斗的垃圾食品,不能不说是个不大不小的笑话,也是个淡淡的悲哀。

到了南京的第二天,就下楼去买了大肉包和烧卖,油条还是没敢碰。品来尝去,再也吃不出早年捏着两个包子边走边吃冲向教室的滋味。重游校园,架构没变,绿化惊人,人物全新。昔日的宿舍窗前,依然飘挂着万国旗,如今入住的学子们,应该那时都还没来到世界。食堂里排着长队打饭的窗口,也变成了只要交钱不用操心洗碗和丢碗的茶餐厅。当年念书时师从的教授专家,除了还抽空顾问一下科研,已基本全部退休。时隔多年,再次面聆师长的教诲,空有蹉跎岁月的遗憾,似乎没有什么能让老师骄傲的成就。

完成了必须的任务,跟着朋友同学亲戚大吃社会主义和资本家自然是最快活的事。北京常见的对服务员的要三喝四(据说不这样反被他们瞧不起),在南京倒是没见到。老菜重弹的盐水鸭和鸭胗肝每顿不可少的,新出的媲美河豚的大巴鱼及各种鲜汤,更是美不胜收。各种江鲜和土菜,让淮扬菜系给我们足以留下长久的回忆。孩子们至此已是非常享受祖国的美食,只要不辣就来者不拒。他们很喜欢现榨的果汁,后来吃饭前还会主动开口问有没有这个有没有那个,小派头也摆起来了。

朋友同学聚会是一次又一次,只是良时恨短,虽然有几晚还要先和家人相聚后才能去会朋友同学,还是有许多人没见到。很多去的饭店都是他们的有关人员单位开的,名气不大,味道绝好。皮夹无论大小,顿顿各有千秋。见面张呆李篓子依然叫个不停,但再也不象过去拼酒拼到有人倒,聊天胜于吃菜,红酒点到即止。老友们如今都是意气风发,踌躇满志。谈话中提到我们在海外坚守民工阵地的一群,隐约是为之可惜和略有遗憾的语气。

聚散总有时,新月催人归。当我们登上前往上海的列车时,对南京这个我生活过多年的城市,仿佛又多了一份陌生的感觉。

过去来过很多次上海,都是匆匆过客。这次也不例外,还是匆匆而过。惊人的外观发展,虽给人有“天翻地覆慨而慷”的印象,但那副小家闺秀的感觉,还是没能抹去。

六国峰会的召开,调整了不少人的假期,限制了不少道路的交通,加上那个科技馆的封闭,也将我们要游玩的景点局限在外滩,世纪公园和城隍庙寥寥数地。外滩的风骚,其实已属于对面的陆家嘴。城隍庙除了那九曲桥,已找不出一点过去的影子。幸好火车,地铁,磁悬浮能给孩子们开些新眼界。

没好去处,以及没能联系上同学(周末一般都不是好时机,忙碌的人们难得能陪陪家人),不少时间我们就呆在号称三星实际上只相当于美国Motel的旅馆。太太上街采购些东西,孩子们玩着永不厌绻的玩具,而我就看着报纸和电视中度过。

后记

在写完南京篇后,忽然没有了详细写上海的兴致。也许接触的太表面,乱写还不如不写。每次回国,心里总有些波动,月余不能专心做事,这次的撼动似乎更大些。回到美国后问孩子的感觉如何,答案是“I am not home sick, but I do not miss China.”

在网上看到万师傅的一段名言:“年轻时有贼心没贼胆,中年时有贼胆而顾不上贼心。老了贼心不死,贼胆尚在,可贼没了。”这段话可作最通常的理解,但我想用在其它许多方面也是很适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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