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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移民 苦学重新当上建筑师

2006-12-07 来源: 明报

朱江很乐意跟新移民分享他的成功经验,他会告诉你:「Nothing is impossible。」

本地也有不少过往曾从事建筑行业的新移民,移民后因学歷不被认证而上不到原位,有些豁达的索性「矮仔上楼梯」,接受再培训,由砌砖鎚木做起。不想再浪费时间的乾脆转行或创业。而朱江却一直坚持做回本行,力争上游。

94年毕业於南京东南大学建筑学系的朱江,是大学中成绩优异的「尖子」。他的父亲是北京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教授,受著家庭环境的影响,促使他走上父亲的道路,自小立志成为建筑师。

弃高职移民

朱江说:「从收入和对理想的坚持,学建筑实在是有钱子弟的学科。建筑行业投资成本高,所花的时间长,一大班人跟著你干,开支也多了,但建筑师的收入只是律师的3分之1。」朱江坦承他的家庭环境良好,他本来可以当牙医,但他就是对建筑有著一股沉迷的热诚,心无旁鶩的朝著第一志愿进发。

他的路走得很通畅平坦,康庄大路就在眼前。毕业后进入北京建筑设计研究院———全中国最大的民用建筑设计院担任要职。可是朱江没有因此而满足,他渴望求变,锐意越级挑战。在那裡工作了1年之后,朱江毅然辞职,决定移民加拿大。

「当时我这个决定是令人费解的,我的亲友同事为此而感到诧异。我要离开的理由很简单,我要出外闯看世界,看看中国以外的地方是怎麼个的样子。」他的父执辈如张鎛(人民大会堂总设计师)、张开济(中国建筑大师)却很支持他的决定,分别为他写了推荐信。这两名前辈更以一句话来祝福朱江:「年轻的建筑师要读万卷书丰富自己的涵养,行万里路来开阔自己的眼界。」

以建筑师的专业申请出国很困难,更遑论移民了。朱江还是甘於一试。96年他新婚未几便申请移民。6对夫妇中,移民官只让他这一对通过。

「当时移民是个难关,你要说服移民官为何加拿大需要你。」朱江英语说得流俐,本身有专业知识,他相信这是他获批的原因。移民获批后,96年8月,他携著新婚妻子来到温哥华定居。

由绘图员做起

朱江很幸运,翌年得到英国皇家建筑师学会院士Peter Blewett的赏识,受聘於一间建筑公司。他由较低级的绘图员做起,晋升至项目经理。他深知机会难逢,获聘后他格外努力用功,像头饿狼的拼命做、拼命学。他这股奋劲令他受到上司的讚扬,对他更加器重了。他的上位之路不外是勤奋好学,且持之以恆。

朱江没有加拿大经验也能在建筑师楼找到专业工作,令不少同行艷羡。说他「Lucky」。

「幸运固然重要,真正的决定因素是实力。语言问题往往是新移民的障碍,此外是本身的工作技术。新移民一定要在这两方面不断充实自己,才能顺利叩开大门。」

朱江虽然凭著本身的专业知识,在建筑师楼获擢升为项目经理,在相关行业内工作,但他仍未是註册建筑师,这跟他「目标」仍相距甚远,他当然不甘於满足眼前的安逸。

註册建筑师与非註册建筑师的「身份」和「地位」分别很大,建筑师考牌严格,一般读建筑系的学生在毕业后若然考不到牌照,亦可从事与建筑行业相关的工作。不同是註册建筑师是一个对自我专业资格的肯定。

学历认证费时

朱江单是在学历认证上,已花上好几年的时间。加拿大建筑学历认证委员会(Canadian Architectural Certification Board)的要求严谨,申请认证,得先要付上$1000的申请费,经过严格审核,委员会才以书面答覆申请人。

「一般而言,答覆有3种。第一,海外学歷完全符合加拿大标準;第二,海外学歷跟加拿大有差别,需要在本地学院继续进修;第三,海外学歷完全不符合加拿大标準。而通常得到的答覆是第二种。即是需要再在本地进修。」这种书面评估也相当耗时,因为评审委员全是义工,1年只开3次会议,一般评估可能要等3至5年。

朱江递表等了1年都未获答覆,促使他决心辞工,到满地可的麦基尔大学(McGill University)进修硕士课程。
以他的理解,加拿大人对中国移民的学歷是存有怀疑的。他觉得加国政府是希望在海外学建筑的专业人士,在本地再接受加拿大的一套教育。他申请认证等了多时仍未获答覆,但他入了McGill大学读硕士之后,他再递表申请,很快便获通过,批准他考试了。

代价十万进修

「每个地区的建筑行业都不尽相同。在中国,我们是用砖头建屋的,加拿大却是用木头,材料便有很大的差异了,建筑技术、系统也不一样。经验和技术都是很重要的。你要在加拿大成为一个註册建筑师,首先要知道本地的房子是如何建造的。

朱江辞去建筑师楼的优差,於01至02年留下妻女在温哥华,前赴魁省深造硕士课程。他这个决定一如当年他毅然从北京移民到加国一样,要下定决心。」

他考入麦基尔大学,他的导师Avi Friedman是研究可负担房屋(Affordable Housing)的专家,朱江在大学选修多一半的课程,又兼任助教,获得该校全年第一名的优异成绩。

「那次是很大的牺牲,我放弃了好差事,1年花了近$10万学费。我由温哥华3000呎的大房子搬到满地可百多呎的单人房。Montreal的夏天很美,但我每天都将自己关在家裡做功课,足不出户。怎样艰苦的环境,我也要将自己保持在一个良好状态之下。不经过苦,是不会珍惜的。」

想当初,他可以留学出国,但他却选择移民,觉得这样有更大的发展。移民整整10年,他自言不负所望。他欣然地说:「10年的移民生活,我倒没白活!」

朱江曾在加拿大最著名的Merrick Architecture建筑师楼工作,曾参与2005年日本爱知世博会加拿大馆、2010年冬季奥运威士拿Nordic Center、温哥华运动员村工程设计。他在加国10年中,参与超过10项本地及海外发展的建筑设计,包括高层商厦、住宅、购物中心、超级市场、镇屋和教堂的建筑项目。新近他负责的建筑工程,分别是重建Downtown的YMCA Tower和建造高级住宅Laguna。

经常要解画

在本地做建筑师,予他印象最深的是经常要跟市府和公眾解画。别以为建筑师的行业是设计建筑物那麼简单,朱江经常与发展商到各处睇地,起几十层的高楼至为大费周章,要说服政府和附近民居的公眾,往往困难重重。邻居的反对声音大,一旦上诉市府,建筑计划亦因而拖延。他负责的其中一个在Downtown的建筑项目,便因群眾反对而拖延了3年,弄得他精神很紧张。

「我的职责之一是向市府解画,拿著建筑项目对著几百人解说。几百人中,怎会没有挑战的声音?我是儘量跟市府和群眾协商,表现专业的知识、礼貌和坚持,立场要坚定,但不能硬打。在加拿大做建筑师,不多不少都要拥有公关的手腕,让人觉得你可信服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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