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6-12-15 摘自《汽车周报》副刊
几年前的一个周末,我带着女儿到离家不远的游乐场玩。在一个大厅里,女儿被一排奇形怪状的哈哈镜吸引住。她一会儿站在这面镜子前,一会儿又跑到那面镜子前,看着镜中自己不断变换的模样,咯咯地笑个不停。
大厅是通往另一块游乐区的通道,不时有人走过,因为不同镜子的反射作用,原本身材修长的人变成矮矮的胖子,而那些粗壮敦实的人却会借某一面镜子的反射,以一个苗条者的姿态示人。
这就是哈哈镜的妙处,将现实中的景物变形,然后再展示出来。
如今的社会是一个网络世界,有人称之为虚拟社会。在网络中,你可以任意乔装改扮自己,不英俊也可以自诩为“帅哥”,不漂亮也不妨取名“闭月羞花”,没有人去弄个究竟,大家在模糊的平台上穿梭,进行各种各样的交流、调侃、论战,甚至捋胳膊、挽袖子的对骂。
网络是科技进步赠送给庶民的礼物。在某种意义上,它也如同一个哈哈镜,它可以让普通人瞬间变得“强大”起来:那些平日在办公室里对领导低眉顺目的人,可以对所辖地区内矿难不断的市委书记拍案而起,大加笔伐;那些并无机会接触美女的男人,也可以对众多女星的丰胸翘臀一一点评,甚至可以将自己喜欢的美女主持人的头移植到裸女的项上,以表明她们并非只属于达官显贵,自己同样有权剥掉她的罗衫,欣赏她的美妙胴体。
网络孕育出“网络红人”个个都身手了得。芙蓉姐姐不断展示她的S形身材,木子美用《遗情书》来详述她与多个男人的性体验,流氓燕则在自己的博客里张贴并不那么性感的裸照,水仙妹妹甚至这样痴情地描述自己:“我觉得自己特别像林徽因,你们知道林徽因吧,那首《人间四月天》简直就是为我写的,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人间精灵······”
这些在网络上迅速窜红的女人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:她们并没有什么很强的资本,按照正常的社会思维,她们与名气丝毫沾不上边。
但是,她们“成名”了,尽管这种成名的化学分子式完全是一种另类。她们的行为使众人明白,在网络时代,当自信或自恋走向极致时,就会变成威力无比的杀手锏,令这些平平的女子从十几亿大众中突出重围,与珠光宝气的明星们对垒。
有人说,网络就是一个江湖,只要你底气十足地振臂一呼,便有人跟着起哄架秧子,你便可以顺利地落草为寇,自封为大王。其实,这话只说对了一半。江湖需要真正的拥戴者,如果宋江的手下有一半人反对他,他这个草头王早就做不成了。
可是网络不同,网络的作用好比是数学里的绝对值符号,不管是正数还是负数,只要用两个木条般的竖线一套,便直接得出最棒的结果。于是,网络里的草头王们用不着象宋江那样精心维护安定团结,对她们来说,所有赞同、反对、讽刺、调侃的声音,一律等值,即便是毒侵骨髓的谩骂,也会异化成拥戴的赞歌。
如果说,网络用一只手将一班普通女子送上莲花宝座,装扮得半人半仙,那么,它的另一只手则无情地将往昔的娱乐名人拉出光环,坠入凡尘。张珏声称名导演黄建中、张纪中等人以角色为诱饵与女演员进行性交易,而饶颖则指控著名电视主持人赵忠祥多年以来一直对其进行“性虐待”。
人们至今仍然熟悉赵忠祥在《动物世界》里富有磁性的声音,仍然记得他在多届春节晚会上的风采,当饶颖在网络上公布种种”性虐待”细节时,人们在震惊疑惑之余,不得不慨叹网络呼风唤雨的威力。
把娱乐名人拉出光环,甚至让其与财色、丑闻挂钩,在某种程度上使一部分人得到心理上的平衡,但是也仅限于此。就财富而言,现在的明星们已胜过当年的人民艺术家百倍千倍,与普通人的收入差距拉得更大。面对纷乱的网络,明星们只须稍安勿躁,其它方面并没有什么损失。既然有涨潮,便会有退潮。
无论是反智喧闹的平民秀,还是真假难辨的明星揭秘,不过是亿万只鼠标滴滴答答合力导演出的活报剧,其本质上只是庶民时代的一场网络盛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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