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03月22日
前房东两口子又闹离婚,过年了,男人千山万水飞来加拿大,不是为圆,而是为分;我的邻居去年刚离婚,每每见她都是一脑门的愁云;近日大陆移民安钢因婚姻危机、精神恍惚致祸惨死美国,引来大陆新移民对婚姻、家庭、良心的空前争论,恰近日罕见的暴风雪雨横扫北美大陆!虽值元宵节,却一点也开心不起。
春天怎地还不来呢?翻翻日历,哦,时间好快,两年前的这个时候,我刚租进一家颇有趣的房东家,好久没联系了,甚是想念,便捉笔写了封信过去:
“……我已经换了两任房东,现在这个租居还不错,房东房客三个女人,刚好一台戏!其实,人生到哪里不是‘一出戏’呢?
上次通了电话后,好久没有你们的消息,偶尔会有些许掂念。下雪了,逢周末,你俩口子该不会神勇无比,顶著暴风雪还出去钓鱼吧?哈哈,象你两口子这个钓法,安大略湖的鱼,早晚要被你们钓光啦!
其实我真正惦念的,是你们那锅里的鱼汤!记得有一天我刚下班进门,你媳妇就直著嗓子喊:‘姐,趁热喝!我们下午刚钓来的呢!’那是碗刚煲好的鲜鱼汤!知道么?兄弟,从此一份浓浓的情埋在心里了,在搬离你家前的那些日子,我真是有点舍不得,谁说我一个弱女人乡关万里、孑孓孤单?处处无家处处家啊,有亲人的地方就有故乡……”
他们两口子30冒头,移民前,一个在防预站,一个当销售经理;来加四年,一个part-time做日本寿司,一个fulltime做木工(当然不是斧劈刀砍那种),一个胖的汹涌澎湃,一个瘦的象张照片,一个娃娃头大苹果脸,吃饱就倒,一个小有才气大光头,知足常乐。两人从来都以“哥”“妹”互称,现时实为鲜见。
那年夏天,逢周日黄昏,男人必吹著口哨在车库摆弄他租来的船,以备次日“出海打鱼”,女人必在灶间罩著件可爱的日本围裙,哼著小曲“广积粮”。第一次听见女人直著嗓子用浓重的闽南音喊“哥”时,以为他们逗乐,第二次听见有点肉麻,第三次再听则颇有趣。
一日渔归,妻在楼下敲著锅沿喊:
“哥,你下来!今天的鱼放不放料酒?”
“妹,鲜鱼放什么酒哇!”
“自己说的,肉类都放,现在又这样讲?哼!”
“随你的便就是啦。小声点吧!妹,别叫嘛,”夫压低嗓音,大概是怕我听见。
“偏叫,哥,哥!快说,到底放不放?”她发“哥”的嗓音特象只鸭子嘎嘎叫。
“嘘──!”
“哥啊,哥!”女人在下面把木楼梯敲的“咚咚”山响。
“咳,妹啊…你?咳,放,放!随便放!”
有一次,女人正炖红烧肉,男人下班“三步曲”:进门-换鞋-入厨,然后,狗一般抻著脖颈,东闻闻、西嗅嗅:
“哇,好香!”受到了赞赏,女人扭了扭,丰腰肥臀,炒勺油烟,上下翻飞!
“嗯,妹,如果再淡一点就好啦!”男人已经捏了块肉“唏里嗉噜”地送到了嘴里,女人的娃娃脸迅即望着天花板,然后,翻眼,撂锅铲,解围裙:
“自己做喽。”
“你看看你,妹,总是这样不虚心,别人说句真话都不行,以后还……?对吧?”男人凑过去拧了把女人的丰臀,女人美滋滋,白了一眼男人,“丁呤当啷”,舞的更欢。
那夜,庭院纳凉,男人掏心掏肝地跟我说:
“姐,我和我老婆这样哥来妹去的,你不会觉得肉麻吧?没办法,惯了。身边无亲无故,老婆真是亲人哪!到了加拿大才知道什么叫生活,什么叫男人,男人就应该拼命挣钱养家糊口!等还了这车、房钱,我们再……!
你想想,我一天工作10小时,来回开车又一个半小时,回到家能吃上自己应心的饭菜,老婆把小啤酒往桌子一放,再叫我一声‘哥’,打工再累,值!明天是长周末,这回我租了条大船,还买了个帐篷,带老婆和几个钓友去camping,在安大略湖上喝点小老酒,哈哈,我就是小神仙啦!对吧?老百姓的日子嘛……”
是的,相敬如宾,夫妻之道,可以化解多少怨气和矛盾? 包含了多少原谅和爱意?!试想:凭你夫妻间有怎样的疙瘩与过不去,因著一声简单的“哥啊”、“妹呀”,谁还会再去计较和没完没了呢?
《圣经》说:“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。凡事包容,凡事相信,凡事盼望,凡事忍耐”,说的是包容生相信,相信生盼望,盼望生忍耐;古人“和者,阴阳调、日夜分而生物”,说的也正是阴阳的和谐使昼夜有序,使万物生长且生生不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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